遺落之鏡

 

Steve X Bucky；微Steve X Peggy

生日賀文！

雖然遲到了，祝福Bucky百歲大壽！

 

***

 

戰爭並不會因為節日而休止，更別說是士兵們的生日了。不過，若是在生日與國慶日同一天的情況下，那敵軍可能會用猛烈的戰火來慶生。

Steve就是那名和美國同天生日的幸運兒。

幸運的是，咆嘯突擊隊主要負責與九頭蛇交戰，而他們前日在九頭蛇基地中繳獲一些資料，Captain America奉命回到倫敦SSR總部匯報，咆嘯突擊隊暫時和美軍大部隊一同駐紮在郊區。

今天一早，在Bucky目送穿著筆挺軍裝的Steve離開營地後，其餘的咆嘯突擊隊員依序鑽出帳篷，各自散開。

和107師的同袍敘舊交換情報，索要託朋友取得的照片，算清上回積欠的賭資。處理完這些，Bucky回到帳篷，小心翼翼的將相片鑲在指南針的上蓋內。

視線對著照片中微笑的人，她唇上鮮豔的紅，讓Bucky聯想到前幾日自己在戰場中受的傷。伸手摸上腰側，那裡依舊纏繞著紗布，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腰間的撕裂傷已經收口，而照常理來說這不可能發生。

Bucky早就知道自己有某些部分不對勁，而他將那些異常的情緒歸咎於在九頭蛇基地內的經歷。他擁有信念，他相信自己不會被那些負面情緒擊敗。但是，這回的異常卻成功地引起他的恐懼，不再只是精神上的影響，異常的復原速度讓他直觀的認識到，那個矮個子做的那些事不僅僅是為了折磨他，也改變了他生理。而他很難樂觀的認為這將會幫助自己變得更好。

啪的一聲，Bucky闔上指南針，順手塞入口袋。

對未來的憂慮迫使Bucky拿出信紙寫下自己的想法-關於死亡。

墊著黑色的日記本，Bucky坐在軍帳入口處，藉由門口透進來的光低著頭書寫。

書寫途中，隨著下筆而浮現的記憶減輕Bucky的憂慮，甚至讓他認為這種異常的生理現象也不全然是壞事。觀念一轉變，Bucky開始質疑這封信存在的必要性。

最終，Bucky再次落筆書寫，為了未來在戰場上可能發生的死亡。

當Bucky將信寫好的同時，他聽見了腳步聲以及Steve呼喚自己的聲音。

Steve探頭進來，他的身軀遮住門口大半的光，幾乎將Bucky整個人籠在陰影中，「你果然在這裡，Jim先去小酒館了。」

「嗯？稍等我一會兒。」帶著對Jim臨時更動行程的疑惑，Bucky在信件末端落下署名。拿出懷錶確認時間，發現Steve比預計時間提早返回營區後，Bucky故意放緩動作，替Jim爭取一些時間。Bucky在確保信紙上的墨漬完全乾凅後，才慢慢的將信紙對摺，小心翼翼的放入信封中。

「你可真慎重，是情書？」原先在門口半彎著腰等著Bucky收拾好的Steve，鑽進帳篷坐在Bucky身邊閒聊，「瑪格莉特還是莎莉？」

「Come on，兄弟。」剛在信封上寫下S，陰影的離去讓Bucky停筆，轉頭似笑非笑的看著Steve，「我可從沒問過你和Carter在聊些什麼。」

「是啊……別以為我不知道，你們賭我什麼時候能和Peggy… …」看著Bucky的眼中出現自己的倒影，Steve下意識的隱去接吻一詞，「而你，居然押注在一年後。」

「事實上，我押的是Carter主動。所以，這回你打算讓我輸了嗎？」微微挑起眉，雖然Bucky口中這麼說著，但語氣明顯的表現出對自己眼光的自信，「噢、不過要是你改變心意，我可以幫你贏些保險套。相信這對你的意志力來說，絲毫不構成挑戰。」

或許是剛剛提到接吻的關係，耳邊聽著Bucky的調侃，但Steve的注意力卻在Bucky的唇上。當Steve意識到的時候，他的手已經摸向Bucky的臉頰，拇指還擦過Bucky勾起的唇角，在察覺到Bucky疑惑的眼神時，猛然用力一捏，「胡說些什麼？」

「嘿！別惱羞成怒！」吃痛的抓下Steve的手，Bucky將沒有收件人姓名的信收入懷中，伸手勾上Steve的肩，兩人並肩走出帳篷，「你心虛了？」

「我對Peggy沒有那種想法。」Steve瞪著Bucky強調。突然，他意識到Bucky的臉近在咫尺，剛剛腦中的想法再次浮現，Steve不自在的移開視線。

「我說了什麼？」Bucky一臉無辜地回望，卻只看見Steve專注看著遠方的側臉。

Bucky順著Steve的視線看去，Dum Dum、Monty和Jones正往這裡走過來。

「真巧，」Bucky收回搭在Steve肩上的手臂，「時間也差不多了。」

站在原地等三人走近，正好聽見他們談論的八卦尾聲。

「這倒是新消息。」Bucky回頭看向走在身旁的Steve，「是吧？」

「呃、是啊……」Steve原先注視著Bucky的視線迅速移開，隨口含糊Bucky的問話，然後直接走到最前方和Jones攀談。

落在最後頭的Bucky對著回過頭的Monty做出一臉無可奈何的表情，在大家的注意力都不在自己身上時，唇邊的笑意歛起。

靜靜聽著前方Steve幾人的談話，直到快到主帳前Bucky才輕拍Monty的肩，「你們先走，我隨後跟上。」

「嘿！你可別臨陣脫逃。」Dum Dum回過頭，偷偷往旁邊瞄了Steve一眼。

「噢、當然。」Bucky輕眨眼，露出微笑，「我不會缺席的。」

暗中向Dum Dum保證自己的行為不會破壞今天的計畫後，Bucky揮別眾人走向右側的主帳。裡頭的軍官忙碌的各司其職，即使Philips上校不在，主帳內的氣氛還是比其他各處沉重許多。

繞到安東尼少校的工作桌前，Bucky遞給對方一根菸，同時和對方寒暄近況，並借了一隻藍筆在信封上寫下Steve Rogers。

Bucky看著上頭黑色的S特別醒目，用藍筆再描上兩回，才將信遞給少校，「麻煩你了。」

「希望永遠別打到你的名字。」安東尼接過信並收在背後的箱子內。在軍營中這種事並不少見，那箱子裡都是軍人留給家人的最後一封信，而之前Bucky已經寫了一封給布魯克林的家人。

「要是有那麼一天，那肯定是我的授勳報告。」Bucky將筆還給安東尼，一派輕鬆的說。

簡短的和安東尼告別，Bucky一走出主帳就加快腳步走向小酒館。他才剛進入小酒館就看到Steve正在被隊員們敬酒。而Steve渾然不覺似的，沒有拒絕隊員們各種怪理由的敬酒。光是從走廊走到桌邊這一段路，Bucky聽到的理由就有，為自由、美麗的女士，甚至還有鮮美的小麥。

「你們可真是奸詐，」Bucky坐在Steve身旁的空位，順手接過Steve手上再次被倒滿的酒杯，「居然沒等我？」

「這是我的……」Steve看著Bucky用自己喝過的杯子，突然覺得臉頰有些發熱。

Bucky抿掉唇上的酒水，瞥了臉頰微微發紅的Steve一眼，「我可不想扛個醉鬼回營。」

「放心，有我們！」Dum Dum拿個新杯子擺到Steve眼前，在倒了半杯酒的時候被Bucky阻擋。

Bucky和Dum Dum對視一眼然後眼神飄向門口，示意Dum Dum別忘記他們的計畫，主角可不能喝醉。

「還是克制點，難保會有突發任務呢？」Monty笑笑的打圓場，然後舉杯，「讓我們敬美國。」

由於計畫中需要一個半醉的Steve，咆嘯突擊隊的隊員們開始節制的向Steve敬酒。而當大家發覺情況不對時，Dum Dum已經有些微醺，Steve絲毫沒有醉意。他們決定改變方針，每個人輪流找Steve喝酒。但是，最後Steve看起來依舊精神奕奕，反倒是其他人酒醉的程度不一。而咆嘯突擊隊中公認酒量最好的Bucky，因為前期替Steve擋了一些酒，後期又和Steve喝了不少，醉意反而比其他隊員們更加明顯。

半醉的Bucky垂眸盯著桌面，腦中幾近放空，只記得今天是Steve的生日，要等待時機將禮物送出。就連Jim因為尿急而離開小酒館都沒有引起他的注意。

Monty看著毫無反應的Bucky，提醒的輕拍了下手臂，「Jim去廁所了。」

「嗯？」Bucky緩緩地回頭，眼神中充滿著困惑，停頓了幾秒才想起來這是他們約定的暗號。

「生日快樂，punk。」Bucky從口袋中撈出前幾日向Steve借的指南針。

「這是禮物？」Steve看著手中的指南針，上頭被鐵片刷傷的痕跡和自己的指南針一模一樣，覺得Bucky醉得不輕的Steve露出無奈的笑，「我以為這本來就是我的東西。」

突然，Bucky伸手緊緊的擁抱住Steve，擁抱的時間久到Steve懷疑Bucky在自己身上睡著。同時Steve也肯定Bucky肯定醉了，畢竟自九頭蛇基地回來後，Bucky就不再對他有這麼親密的行為。

猶豫半晌，Steve的手撫上Bucky的後背，此時Bucky卻猛然鬆開手坐回位置上，「嗯，它會帶給你好運。」

緊接著Dum Dum 幾人輪流獻上自己的祝福，只是對Steve而言，大家的禮物都非常別具一格。

Steve收到Jones給的一枚幸運錢幣、Monty給的一本戀愛守則、Dum Dum給的兩個保險套、Dernier給的一朵玫瑰，然後一群人將Steve推到小酒館門口，在那裡他收到Jim給的一包助興藥。

然後，在Jim退離門口時，Steve看見穿得一身火紅的Peggy正站在門口的路燈下，微笑的看向這裡。

「上啊！」看著Steve抱著書和玫瑰傻愣愣地站在原地，Dum Dum從背後推了他一把，讓Steve和Peggy的距離更加接近。

Bucky垂眸看著兩人的影子幾近重疊，Peggy取走Steve手中的玫瑰。儘管Steve現在背對著大家，但他知道Steve肯定正專注的看著Peggy，就如同之前在小酒館內一般。

Bucky招手示意大家先走人，別打擾那對愛情鳥。在他踏出步伐時，地面晃動的讓他無法平穩的行走。

「你喝多了吧？」鄰近的Jones見狀馬上穩住Bucky，「Steve，我們先回去了。」

「你還好嗎？」Steve回頭看向Bucky，但身體依舊面對著Peggy的方向，腳步更是一點移動的跡象也沒有。

「沒事。」和Steve對上眼時Bucky習慣性地笑了下，兩人的相並而立的身影讓Bucky覺得刺眼。克制自己想上前分開兩人的衝動，他將視線移向Jones，「我還能喝上一輪。」

「哈哈！當然當然！」Dum Dum的口吻明顯的認同，「何不再來一杯？」

Monty向Steve輕點頭，拉走比平時更加興奮的Dum Dum，「下回吧？明天的會議可不能錯過。」

幾人和兩人錯身而過。扶著Bucky的Jones開口祝福Steve好運，拉著Dum Dum的Monty拍了下Steve的肩，Jim看了眼Steve手上的書提醒他千萬要記得看，Dum Dum趁Peggy不注意時指向Steve的右側口袋，那正是Steve塞了保險套的地方。Denier則是回頭比了一個讚，還附帶一個大大的笑容。

這回，Bucky沒有任何表示。他的手搭在Jones肩上，低頭看著地面Steve的影子隨著自己的走動慢慢遠離，假裝自己醉得無法做出任何理性的應對。

直到看不見隊員們的身影，Steve才將一直注視著Bucky的視線轉向Peggy，臉上露出真是拿他們沒辦法的神情。

當下，誰也沒有預料到，離別會來臨得如此讓人促不及防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***

 

蠢蛋，要是沒有我在你身邊看顧著你，你該怎麼辦？

 

還記得你在後巷被湯瑪士揍，我幫你掩護的事嗎？雖然當晚莎拉回來就發現你臉上的傷痕。看著莎拉難過的神情，我忍不住說出事實。

還記得你跟瑪麗告白後，我分了一些糖果安慰你的事嗎？那時我早就告訴過你，沒有哪個女孩能接受你那上個世紀的告白方式。

還記得我從軍前邀請你一起到家裡住的事嗎？雖然我有預感你不會接受，但我還是想將你納入我的保護範圍。當然，我瞭解你的驕傲，知道你的逞強，所以我再次向你妥協。

還記得你單身獨闖九頭蛇基地的事嗎？雖然我很開心能看到你，——事實上，當時我完全依靠著你的鼓勵堅持下來，而我清楚那並不是現實——但在我確認你不是幻象後，我有股衝動想質問你在想些什麼，怎麼膽敢穿著緊身衣、帶著一個表演用頭盔和盾牌就深入敵營？要不是體力不允許，當下真想用力把你那些魯莽的想法搖出腦外。

還記得Carter在小酒館給你暗示的事嗎？雖然我很高興有人察覺到你的美好，而且你們將要有個美好的開始，但我同時也感到有些忌妒及擔憂。

還記得我在樹林中狙擊了敵人，你對我比出大拇指的事嗎？雖然早就知道你不如外表般冷靜老實，但這麼莽撞的行動還是嚇了我一跳。

 

還記得隔天我的父親帶著我去找莎拉的事嗎？你當時聽見父親對我的指責，臉上的驚慌讓我印象深刻。那種表情不適合出現在你的臉上，你已經遭受夠多折磨，就算你認為你足以承受，但我還是希望你永遠安穩平安。

還記得那些甜到發膩的糖果嗎？儘管你嫌吃糖果太沒有男子氣概，但你知道嗎？當你吃到喜歡的東西時，眼睛會微微瞇起。那表情比你平常一副別人欠你錢的表情可愛多了。

還記得你拒絕同居時所說的話嗎？我尊重你的選擇，但我也有我的堅持。你懂我在說什麼，是吧？有個女人在你身邊陪伴著你、照顧你，我也能放心一些。

還記得我見到你闖入基地時的表現嗎？說實話，我寧願自己獨自在陰冷的手術台上死去，也不願意見到你冒險闖入。

還記得小酒館中我們和Carter的交談嗎？我想引起你們的注意，你的神情明明白白地寫著你喜歡她，你的眼神完全捨不得離開她身上，我察覺到我在你心中的地位受到威脅。是的，最好的朋友，我可不敢肯定你不會是個重色輕友的人。

還記得收隊後我對你大罵一頓，在戰場上要專心嗎？我擔憂那些潛在的危險可能隨時會將你從我身邊奪走。

 

 

 

說實話，我不希望這封信被你看到。

 

可以的話，我希望我們都能平安的退伍。你和Peggy回到布魯克林結婚，我將會是你的伴郎，我會與你的家庭保持良好的關係，一起慶祝你的長子出生、談論孩子的成長、擔心孩子的交友情況，或是等到我們年老之後能住在相鄰的農場，在我們見面的時候談談你的孫子或孫女。

 

但，如果不幸的，你看到了這封信。

 

我很遺憾無法再繼續看顧著你，我……你有你的使命，Steve。你正實現你的夢想，你不像之前只能待在後方像個馬戲團中的猴子般勞軍。現在，你是我們的指揮官，你帶領著咆嘯突擊隊擊破九頭蛇的基地，你對戰局有著巨大的貢獻。想想你的追求，你一直都想成為像你父親一樣的男人，不是嗎？你不該被任何事情阻礙你的腳步，即使是我的死亡。我知道你是個堅強的人，是的，我從很早就認知到這一點。所以，不需要為我哭泣，我只是先行一步到天父的懷抱。我會記得所有我們相處的片段，那些細碎而美好的片段永存在我的記憶中，即使死亡也無法改變。

 

當這一切發生後，Monty他們清楚該怎麼做，他們會代替我好好看顧著你。

 

好好的從戰爭中活下來，想像一下你和Peggy未來的幸福生活。

 

我知道你可以的。完美的完成使命，回到基地向Peggy邀舞，然後回家鄉過上美好的生活。你看，現在你不用再遭受氣喘、感冒、高血壓……還有那些時不時騷擾你的大小病痛。

 

過得好好的，有空來墓碑前和我聊聊，好嗎？

 

我瞭解你，所以別做什麼傻事，蠢蛋。

 

你的摯友 Bucky

07/04/1944

 

***

 

Steve拿著信紙的指尖不自覺的用力，著魔似的反覆看著信件內容。

向Philips上校匯報完逮捕Dr. Zola的經過後，Steve拿到這封信。上頭突兀的黑色S，讓Steve聯想到之前Bucky在軍帳中寫的信。

他後悔自己當初的遲鈍。

那些事情他都記得，但他從來沒有察覺到Bucky有這些想法。他知道Bucky對自己一向頗為照顧，而他也習慣受到Bucky的關照，他以為這些是基於童年的相處模式，或許對Bucky而言也是一種習慣。畢竟，Bucky從以前對人就很溫柔——特別是對待女士時——，Steve從不認為自己在Bucky心中是個特例。

當他看到後面Bucky的願望，Steve的臉上隱隱流露出悲傷。

他沒有料到自己會在這種狀態下得知Bucky的想法，更沒有料到自己永遠無法向Bucky述說，他想要的生活是什麼。

看著Bucky描述自己與Peggy的未來，他要怎麼告訴他，他想的這一切永遠不可能發生？

或許自己不該親自押送Dr. Zola回來，在Bucky跌落時，自己也該抓住他的手。自己比Bucky還要強壯，血清的功效也能幫助自己迅速的恢復。不，Bucky這麼聰明，肯定有辦法自救，或許現在正困在某處等待著救援。

耳邊聽著隊員們說著安慰的話，Steve突然低聲說，「Bucky還活著。」

  「什麼？」Dum Dum疑惑的說。

  「Bucky肯定還活著」Steve的語氣堅定，如果忽略他微微發顫的指尖，他看起來和平常發號施令時別無兩樣。他將信紙折起來收入懷中，同時拿起自己放在一旁的盾牌，「他正在等著救援。」

  「你親眼見到的，那種情況下不可能生還的。」Monty抓住Steve的手臂，阻止他做出衝動的行為，「況且我們沒有多餘的兵力去搜救。」

  深吸一口氣，Steve譴責的一個個看向咆嘯突擊隊的隊員，「我自己去，我之前可以自己深入九頭蛇營地一次，這次我也可以。」

Steve和Monty的爭執引起其他人的圍觀，引起主帳內Philips上校的注意。

  「站住，沒有我的允許你哪裡都不能去。」Philips上校聽見騷動出來查看，在看見Steve無理取鬧的行為，頭疼的對咆嘯突擊隊的隊員下令，「看好你們的隊長。軍隊裡不需要不敢面對現實的懦夫。」

Steve瞪著Philips上校的背影，懦夫兩字讓他渾身僵硬。

是的，他是懦夫。他明明清楚那邊的地形有多麼險峻，也清楚在高速列車行經中墜落，正常人生存的機會渺茫。但他想賭那麼一絲機會，或許Bucky會是那個唯一存活下來的人。如果現實是需要面對Bucky的死亡，那他寧願存活在夢中。

確認Steve沒有其他的動作，Monty放鬆抓住Steve的力道，「Steve，我們都對Bucky的犧牲感到遺憾，你……」

  「Bucky說過會陪我直到生命的盡頭。」Steve皺起眉，回頭看向Monty，「他從不對我撒謊。」

  「別這樣。」Dum Dum伸手拍上Steve的肩，「Bucky一定也不希望看到你這樣子。」

  「我知道……」回想信件中Bucky對自己的期望，Steve深呼吸穩定自己的情緒，「但感情上……我做不到。」

  「給他點時間接受。」Jim開口。

  「在這種狀態下讓他慢慢接受，誰知道會不會在戰場上遇上什麼危險?」Jones不認同Jim的說法。

  聽著耳邊隊員們爭執自己的精神狀態與安全問題，一個念頭突然浮現，「你說得對。」

  「什麼？」Dum Dum抓住Steve的肩膀阻止他離開，「你要去哪？別忘了Philips上校的命令。」

  「小酒館。」Steve的回答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，「替還活著的人祝賀，還有……為Bucky餞別。」

  Monty微微嘆了口氣，和Dum Dum等人互看一眼。

最終，咆嘯突擊隊在小酒館的老位置上，舉杯向Bucky致敬。但看著桌面上那杯屬於Bucky的酒杯，裡頭的酒分毫未少，其他人也提不起勁慶祝他們的生還。凝重的氣氛盤繞在這桌上和旁邊的歡樂格格不入。Steve首先提出要離開小酒館，而在向隊員們保證不會輕舉妄動後，他們一起離開小酒館。

  Steve故意走在最後頭，拎了一瓶酒還有杯子，隨便找了一間廢墟進去，他需要一點時間靜靜。

將東西放在還算完整的桌面，Steve坐在一旁，倒滿酒後一口氣喝了半杯。

回想起上回生日時，咆嘯突擊隊五花八門的敬酒理由，還有後來Bucky喝到半醉還堅持和自己繼續喝酒，Steve想起現在自己喝不醉的體質，但依舊將酒杯斟滿。

喝著酒，低頭看著掌心中簡單的星形掛墜。僅僅距離不到一周，這份生日禮物卻再也送不出去。

或許如同Bucky所說，在戰場上他應該再更小心謹慎些，如果不是自己的疏忽也輪不到Bucky吸引對方的火力，他也不會失去Bucky，連同自己的心。

不過，他會找回自己的心，在一切都結束後。

外頭再次傳來宣導的廣播聲，隱隱的腳步聲接近，進入這間廢墟。

Steve回頭，在看見來人是Peggy時，轉頭抹了下鼻子，手中的掛墜收入口袋中。

替自己再次倒滿酒，Steve看著酒杯，「Dr. Erskine說過，血清不只對我的肌肉起作用，它還影響著我的細胞。它創造了一個再生和自癒的保護系統。這意味著……我不會喝醉。妳知道嗎？」

「你的新陳代謝速度比平常人快四倍，他認為這可能是副作用之一。」Peggy搬了張椅子坐在對面，看著消極的Steve，「那不是你的錯。」

Steve不能認同Peggy對自己的安慰。畢竟，Bucky的死是為了保護自己，如果他沒有邀請Bucky成為咆嘯突擊隊的一份子，現在Bucky可能還在107師好好活著。

造成Bucky死亡的罪魁禍首是他。

「我要去抓Schmidt。」Steve宣告自己的決定，為了發洩對自己無能改變現實的怒氣，也為了替Bucky報仇，「在所有九頭蛇成員被抓或死亡之前，我絕對不會罷休。」

「這不是你一個人的戰鬥，」看著算是打起精神的Steve，Peggy才開口傳達開會通知，這也是她來找他的目的之一，「總部正準備召開會議，討論怎麼抓到紅骷髏。」

Steve將杯中的酒一口喝完，酒杯重重放到桌上，「算我一份。」

當Steve和Peggy到場時，咆嘯突擊隊的隊員已經坐在長桌旁，Peggy走到Philips上校旁坐下，Steve則是坐在Philips上校的對面。

剛坐定，就聽見起身站在戰略地圖前的Philips上校，批評Schmidt瘋狂的行動。

Howard在唯一的空位下落座，順便補充Schmidt的危害，關於技術性那方面。

整場會議沒有太多不必要的發言，Philips上校將九頭蛇的主要基地照片丟到桌面上給大家傳閱，「他們在阿爾卑斯山底下三千公尺。」

「那我們該怎麼辦？」Jim問，看到大家不解的神情後補充，「我是說，總不能直接敲門進去吧？」

「為什麼不？」壓抑著自己的憤怒，Steve抬頭堅定地看向大家，「我們就要這麼做。」

 

***

 

如同計畫中順利，由Steve打先鋒引開注意力，咆嘯突擊隊自內部突襲，而等候在外的Philips上校在接收到信號後帶領由美軍組成的突襲隊攻入。

在雙方打得火熱之際，Schmidt揪準空檔狡猾的登上飛行器，幸好Steve一直關注著他才沒有錯失他的蹤跡。

不過即使經過血清的強化，想要跑步追上已經滑行一段距離的飛行器仍然有些困難。還好上校和Peggy開著Schmidt的駕座及時趕到，在上校高超開車技巧的協助下，Steve順利的追上飛機。

在高速行駛的車上，Steve一腳踩在車外，打算到引擎蓋上爬上飛行器的起落架。

「等等。」Peggy抓住回過頭的Steve，在他俯身時送上一個吻，「去抓他吧。」

不合時宜的，Steve想到那個關於自己和Peggy的賭，Bucky再次獲得勝利。

「我可不會吻你。」Philips上校的聲音喚回Steve的分神，Steve尷尬地把視線從Philips上校身上移開。

順利的進入飛行器，在和九頭蛇的士兵們一番纏鬥後，Steve終於到達駕駛艙。

在和Schmidt打鬥過程中，飛行器的控制面板受到撞擊，放置宇宙魔方的容器故障。看著Schmidt拿起宇宙魔方對著自己大吼，Steve舉著盾牌警戒著。突然，宇宙魔方的光芒更加強烈，強到幾乎無法直視，然後伴隨著Schmidt身體慢慢的消失，他發出痛苦的慘叫。最後，除了灌進來的強烈風聲，再也沒有別的聲音。駕駛艙中只有Steve一人，Schmidt不知所蹤，宇宙魔方墜入海中。

脫掉面罩，將盾牌放在駕駛座旁。Steve看見操作面板上顯示的目標為紐約市，Steve試著掌控飛行器，同時打開通訊，他需要完成他的任務。「我是Captain Rogers，能聽見我嗎？」

「Captain Rogers，你……」Jim剛開口，說話者就換成Peggy。

「Steve是你嗎？你沒事吧？」Peggy的語氣明顯的緊張。

「Peggy，Schmidt死了。」Steve在面板上嘗試各種功能，確認有什麼儀器還能正常運轉。

「飛機如何？」Peggy語氣相較於剛剛輕鬆些，但還是有些緊繃。

「這有點不好解釋。」Steve嘗試降低飛行速度，同樣也是沒有作用。

「告訴我座標，我給你找安全著陸點。」Peggy專業的向Steve要求。

「沒有安全著陸點。」由儀表板上提供的資訊，Steve馬上判斷出這台飛行器不可能以正常的方式安全降落，更別說在上頭還搭載了幾顆飛彈的情況下，「不過我可以試著將他迫降。」

「我叫Howard來，他知道該怎麼做……」Peggy語氣開始有些慌張。

「來不及了。」Steve確認飛行器的行經方向、目前位置和目標的距離，「這玩意太快，他的目標是紐約市。」

聽見Peggy背景傳來聯絡Howard的聲音，Steve不認為在幾乎無法操縱的情況下，Howard能在短時間內遠距離搞定它，「我要把它沉到水裡。」

「別這樣，我們還有時間，可以搞定他。」儘管從Peggy的聲音流露出哀求，但Steve還是堅持自己的方案。

「現在我還在一片荒蕪之地，再拖下去，很多人會死。」Steve相信自己的選擇，他也相信目前的情況只有這個選擇。

聽著那端傳來Peggy有些哽咽的聲音，「Peggy，這是我的選擇。」

在開口的那刻，Steve覺得之前纏繞著他的內疚感在這一刻全都消失。

Steve將Bucky送的指南針拿出，打開放在指向儀上，裡頭Peggy的照片鮮明。

握住操縱桿，內心祈禱它能起作用。然後，Steve將控制桿往前一推，飛行器驟降。

Steve瞄了搖晃的指南針一眼，想起了那天替自己慶生的Bucky，憶起信件中Bucky對自己的期望——回到總部向Peggy邀舞——，他開口呼喚Peggy。

「Peggy。」Steve抿了下嘴，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開口。

「我在。」Peggy馬上回應。

沉默一會，Steve決定向Bucky妥協，如果這是他所希望的，「跳舞的事可能要改天了。」

長時間暴露在低壓低溫及缺氧的狀態下，讓Steve腦袋有些混沌，他似乎聽見了Bucky的聲音。

『沒問題，你有空的時候再到我家練習。』Bucky的語氣輕鬆，後頭似乎還說了什麼，但Steve聽不清楚。

「沒問題，」Peggy停頓了下，「下周六在斯多柯夜總會。」

「行啊！」Bucky和Peggy的回應，讓Steve有些錯亂。手中操作桿的觸感提醒著自己，Bucky的聲音是自己腦中的臆想，自己現在正在飛行器上執行任務。

『你到時候肯定會成為舞會上的主角。』Bucky的語氣中滿滿的自信，Steve不自覺的想起當時他的神情。

「八點整，別遲到了，知道嗎？」Peggy的聲音似乎離Steve很遠，而且有些飄渺，輕到他幾乎聽不見她在說什麼。

兩者的差異，讓Steve在現實及回憶間的界線更加模糊。

「你知道，我還是不會跳舞。」Steve盯著一大團雪白逼近，狂風在耳邊呼嘯，其中夾雜著Bucky清晰的說話聲。

「我會教你的，你只要人到就好。」儘管Peggy有回應，但Steve完全沒有聽見。

『練習造就完美，我們再試一次？』Bucky的語氣充滿了笑意，『別拖著腳，這樣不美觀，而且在舞會中製造噪音太失禮了。』

「到時會有樂隊的輕音樂伴奏。」Steve反駁Bucky的話。

「我討厭踩在你的腳上……」飛機撞上冰，強大的衝擊力讓Steve整個人往前傾。儘管Steve在一瞬間緊緊抓著操縱桿，但他的頭還是狠狠地敲上操作台，缺少了盾的防護，這撞擊讓Steve感到有些暈眩。

「那讓我覺得自己像個……蠢蛋。」當飛行器停止滑行，Steve鬆口氣的放開操縱桿，往後跌坐在地板，剛剛的撞擊讓Steve的後腰處被撕裂一大口，胸口的肋骨斷了兩根，額角有明顯的傷口，鮮血不止的往下流。最糟糕的是，他的右腳卡在控制台下的空隙間。

Steve使勁想抽出腳，盾牌卡在椅子旁並沒有因為撞擊而移動，但同樣的Steve伸長了手也搆不到它，更別說拿它來解除自己的困境。

漸漸逼近的水流聲讓Steve的內心平靜下來，當腳踝感受到海水的冰冷，他選擇坦然的擁抱死亡。

靠著身後的座椅，隨著水位慢慢升起，Steve回想自己的一生，除了Bucky，他沒有絲毫遺憾。

『蠢蛋，我就知道我不能沒有一刻不在你身邊。』Bucky的語氣中充滿了無可奈何。

到胸口的冰冷幾乎奪走Steve大部分的感覺，恍惚間Steve聽著Bucky指責自己的聲音，他輕聲辯解，「我完成了我的任務。」

「我做得還不錯，對吧？」海水淹過脖子，Steve伸手覆上口袋中的掛墜，閉上眼任由自己被冰冷淹沒。

一片漆黑中，Steve眼前首先浮現一隻有著修長手指的手，漸漸的Steve辨識出那人正維持著邀舞的姿勢，最終當Steve看清一切時，Bucky迷人的笑容還有深情的灰藍色雙眸佔據了眼前的畫面，Steve耳邊還聽見Bucky輕哼著樂隊伴奏的旋律。

『你做得很好，』旋律停止，眼前的Bucky望著他，『真的，我以你為榮。』

當年，Steve的自尊拒絕Bucky留下女伴過來幫自己解圍的好意。

這次，Steve選擇伸出手，並決定不再放開。

 

***

 

耳邊傳來球賽播報員激動的敘述，還有群眾們的歡呼聲。儘管內容有些模糊，但意識到自己睡著的Steve當下有些心虛。Bucky喜歡看棒球，還總愛拉著他去球場，或是在家中調著那台老舊的收音機收聽直播。而Steve總會在腦中想些其他的事情，避免自己睡著。當然，這種作法不是百試百靈。

Steve小心翼翼的睜開眼，入目的是陌生的天花板。他坐起身來，同時側耳傾聽著有些熟悉的播報內容。

恰巧，一名護士走了進來，Steve詢問，「這裡是哪裡？」

「紐約的防護病房。」護士微笑的說。

眼前的一切都很正常，但Steve總覺得有些不對。

當播報員提到兩名球員的爭執還有賽局的比數，那些資訊勾起Steve的記憶，他終於知道哪裡不對勁。這場1941年的球賽，他和Bucky在球場上觀賽，Steve被Bucky激動的大動作給驚醒，對這一段播報印象特別深刻。Bucky賽後還買了冰淇淋向自己賠罪。「說實話，這裡是哪裡？」

「我恐怕不明白你的意思。」護士有些尷尬的笑。

「這場球賽，」Steve盯著護士，不確定對方是敵是友，「我在現場。」

當Steve看見護士臉色一變按下手中的黑盒時，他衝出房間往外跑，將那些追逐自己的特工甩在後頭。在衝出建築物一段距離後，與印象中截然不同的紐約讓Steve慢下腳步。停在大馬路中央的Steve，包圍在幾輛呼嘯而來的汽車中。

「放鬆點士兵，」帶著眼罩穿著風衣的Fury下車，走到Steve面前，「關於剛剛那場拙劣的表演，我感到抱歉。」

Steve的視線依舊緊盯著周圍，那些高得嚇人的建築，看板上閃爍的燈光，還有彩色的廣告。

「但我們認為最好讓你慢慢做好心理準備。」Fury選擇實話實說，他需要取得Captain America的信任。

「準備什麼？」Steve看向Fury，這詭異的一切讓他無所適從。

「你一直沉睡，Cap。」Fury觀察Steve的神情，決定要透露出多少資訊，「將近七十年。」

Steve不可置信地看著周圍，還沒來得及對「未來』有什麼看法，自己真的是孤家寡人的想法襲上心頭。

「你沒事吧？」看著Steve的表現，Fury臉上難得露出一絲憐憫的神情。

「沒事……」Steve臉上充滿了對於未來的茫然。

「我只是……」想起自己缺失的七十年，不知道回到當初Bucky發生意外的地方是否還有機會找到Bucky，實現和他「聊天」的約定，「我還有個約會。」

 

***

 

睡了七十餘年，一覺醒來面對的不再是熟悉的軍營、朋友以及戰爭。唯一讓Steve鬆口氣的是，他見到的不是Schmidt口中說的，沒有國旗的未來。他們成功的阻止了戰爭。

但是，這也不是屬於他的未來。

但，總是該適應的。

Steve重新讓自己的身體熟悉以前的訓練。不過神盾局提供的公寓太過狹小，只能做一些小訓練。Steve只好去健身房打沙包，利用清晨到公寓附近的公園跑步。

某天，Fury來延攬Steve時，他同意加入神盾局，參與復仇者聯盟的組建。

既然自己依舊活著，Steve便不甘於平淡，想藉由加入這個計畫證實自己存在的意義。畢竟，從前保護世界不讓Schmidt的私心毀滅；現在保護地球不讓外地人佔領，這聽起來似乎沒有太大的差異。

最大的差別是……從前，他的咆嘯突擊隊是個成熟的隊伍；現在，他所參與的復仇者聯盟是個不成熟、孩子氣的組合。相差近一個世紀的觀念差異，複雜的人員組合，這一切讓他隊伍中感到格格不入。偶爾，他會懷念從前和咆嘯突擊隊配合的默契。

Steve學著融入現代社會，補充自己這些年錯過的知識。或許就像Schmidt所說，從前他假裝自己是一個普通的士兵，現在他則是假裝自己是一個正常人。

阻止外地人入侵地球後，復仇者聯盟暫時解散。而本來以為在神盾局中能讓他得到在軍營中的感覺，但九頭蛇的暴露讓一切變得複雜。他開始懷疑並不再完全聽從權威，他似乎再也回不到以前那種單純的生活。

儘管Sam曾和他分享過退休後的想法，Steve也和Peggy談過自己的困擾。但Steve的茫然感比之前更甚，直到他看見冬兵面罩下的臉。

雖然完全在預料之外，但Steve和Bucky確實一同走向了未來。

在經歷一連串的意外後，Steve終於找到了他的歸屬。

 

而在今天這個特別的日子，Steve邀Bucky外出散步，兩人並肩在公園中走著。

「Bucky，你還記得你寫過信給我嗎？」Steve突然發問，眼尾餘光偷偷看Bucky的反應。

「我？」Bucky皺眉，沉默了一段時間，「你是說……我前幾天塞給你的小紙條？」

「不，」Steve的神情微妙，「是戰爭時寫的。」

「不，我沒有任何印象。」偏著頭，Bucky好奇的問，「我寫了什麼？」

「你裡面寫著……」Steve停下腳步，回頭專注地盯著Bucky，期間眼神往旁邊飄忽了下，「要是我們都平安的活下來，戰爭結束後，我們要一起回到布魯克林同居，我們打算領養一個兒子一個女兒。我每年會替我們畫幅全家福，我們會談論孩子的成長、擔心孩子的交友情況，讓我們一起慢慢變老。」

「真可惜，」Bucky注意到Steve的小動作，心中存疑，「我不記得了。」

「很遺憾你出了意外。」Steve頓了下，抿了下唇後才開口，「不過，我找到了你。現在的美國比以前更加開放，我們甚至可以登記結婚。我們能夠提供給孩子一個健全的家庭。」

分析著Steve的小動作，Bucky試著推敲Steve隱瞞了自己什麼事。但現在除了外頭的流言蜚語外，似乎也沒有什麼值得Steve欺騙自己。

「你想賴帳？」Bucky的沉默讓Steve感到緊張。

「……不，」Bucky露出思索的表情，Steve述說的內容聽起來有些熟悉。想不起記憶中的內容，Bucky分神回答，「不要小孩。」

「好，不要小孩，」Bucky沒有拒絕自己的求婚，讓Steve嘴角忍不住上揚，「只要你在我身邊就好。」

「當然，」Bucky不再深思，笑著回覆Steve。「我一直會陪著你，直到生命的盡頭。」

「好，」Steve牽起Bucky的手，「這次，換我在你的背後看顧你。」

這句話喚起Bucky的記憶，他想起了那一封信裡頭的內容。

「什麼時候好呢？」Steve神情興奮，「你覺得請Sam來當伴郎如何？」

Bucky反握住Steve的手，拉住Steve前行的腳步，「我以為你的伴郎是我專屬的位置。」

「噢、Bucky！」謊言被拆穿的Steve耳朵發紅，伸手繞過Bucky的脖子替他戴上項鍊，上頭的星型掛墜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，「我只想要你成為我的新郎。」

 

【End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