遺落之鏡

  每日的晨間約會，已經成為居住在復仇者大廈成員們的默契。當然，對Tony而言，可能是睡前的早餐或是隔了好幾日的早餐。但在Steven的堅持之下，Tony準時出現在餐桌上的間隔日越來越短。

  現在，復仇者大樓的廚房內，Steven正在替大家準備早餐。

  三明治，簡單又方便，準備起來花費不了Steven多少時間，就是考慮到大家的食量，準備的份量需要多一些。

  將最後一顆蛋煎好，擺上吐司。Steven習慣性地抬頭看向監視器，「Jarvis？麻煩通知Tony和Bruce該吃早餐了。不然我會親自下去幫他們中斷實驗。」

  端著盤子出去，外頭傳來Nat和Clint拌嘴的聲音，內容似乎正在討論性愛？

  「早啊！」Clint打開餐廳門，看見Steven端著盤子，臉頰上有可疑的紅暈。

  「哦？」 Nat推開擋在門口的Clint進入餐廳，看見Steve的表現，肯定他剛剛聽到了他們討論的話題。「得了吧？又不是處男了，這個話題有什麼好害羞的？」

  「啊、嗯，我去把其他東西端出來。」Steven不自在的找了個藉口離開。

  看著幾乎可以說是落荒而逃的Steven, Nat回頭和Clint對望一眼，做了個鬼臉。

  當Steven再次從餐廳出來，已經晨跑完的Sam坐在餐桌旁，和Clint不知道在討論甚麼，眼神還時不時往Steven身上瞄。

  Nat替自己的早餐加上一些佐料，和其他兩人對視一眼，最終由Nat開口。「Steve…」

  「Mr. Rogers」 Jarvis的聲音響起，解救了Steven被Nat再次調侃的危機，「Sir說Mr. Barnes需要你的幫忙。」

  「Bucky發生什麼事了？他現在在哪裡？」聽到有關Bucky的事，剛剛的害羞一掃而光，取而代之的是焦急。此時他就十分慶幸，即使當初跌落航空母艦陷入昏迷的時候，手也死死的抓住Bucky，沒讓他再次從自己身邊消失。

  「Mr. Barnes距離門口還有五公尺的距離。您可以親自向他詢問。」Jarvis話音剛落，餐廳的門就打開來。不知道是不是錯覺，Steven覺得Jarvis這句話充滿了看好戲的意味。

***

  Bucky知道復仇者們一向有晨間聚會的習慣，但沒想到會有這麼多人。儘管來到這裡已經一年，但很多時候Bucky還是覺得自己跟這裡格格不入，好比如說現在，所以Bucky決定速戰速決。

  Bucky看向Steve，「借我潤滑油。」

  Nat看著兩位當事人，露出意味深長地笑。

  Clint和Sam則是吹了聲口哨。

  Steve這次紅的不只是臉，連耳朵都紅透了，「你從哪裡知道的？」事實上，那潤滑液正是Tony送給他的生日禮物，還附帶一打保險套。

  Bucky覺得自己果然無法融入復仇者們，不過借個潤滑油而已，大家的反應真是詭異。「Stark。」

  Bucky看Steve一臉為難，加上現場越來越詭異的氣氛，自覺打擾到他們。「不方便的話就算了。」

  「沒有不方便！」Steve上前抓住轉身要走的Bucky，「我只是有點意外，來我房間拿吧？」

  「好。」Bucky低頭看向自己被Steve牽住的右手，從手掌中傳來的溫暖很令人安心。

  已經走出房門的兩人，沒有聽見餐廳內的三人開始打起了賭。

***

  兩人靜靜地在並肩走著，Bucky看著Steve的側臉，發現原先已經退掉的紅暈又悄悄地回到Steve的臉上。

  「Bucky？」Steven想開口叫Bucky別再這樣看著自己，但又享受著在Bucky的眼中只有自己的身影。

  「嗯？」Bucky心不在焉的回應著。回想著記憶中的片段，當Steve臉色發紅時，似乎總是生病的時候？

  Steve注意到Bucky的視線微微失焦，皺著眉似乎在回想著那些零碎的記憶。

  「Bucky.」Steve握住Bucky的手微微收緊。

  這次Bucky沒有出聲回應，直接看向Steve的眼睛表示自己的疑惑。

  「沒什麼。」Steve笑著說，「我的房間到了，進來吧。」

  我知道。Bucky看著來到復仇者大廈的第一天就被帶來認識的門，在心中默默地回答。

  雖然不是第一次進到Steve的房內，Bucky還是習慣性地站在門口，先打量四周的環境，果然如同Stark的評語，Steve是個老骨董-就算是以同個年代的人的眼光來看，Steve依舊是個老骨董。

  「你先坐床上吧，我找一下我放到哪裡去了。」Steve招呼完Bucky就蹲在床邊的櫃子前找，找著找著察覺到Bucky正從背後看著自己，頓時覺得自己不知道該怎麼正常的行動，「或許你想先去洗個澡？」

  Bucky注意到Steve的不自在，雖然好奇為什麼會把潤滑油收在床邊，但還是收回視線。「不需要。」

  「哦…」Steve壓制自己腦內的胡思亂想，讓自己專注在找東西這件事情上。終於，在櫃子的深處翻找出了它。

  「找到了。」Steve拿著潤滑液走到Bucky身邊，「你…需要幫忙嗎？」

  「不。」Bucky伸手接過潤滑液打開，然後突然盯著瓶身看了許久，一臉明悟的表情看向Steve.「你拿錯了。」

  Steve接過已經被蓋好的潤滑液，「這是Stark送的潤滑液…？」Steve突然意識到自己犯了個多大的烏龍，Bucky自始自終說的都是潤滑油。

  「抱歉、是我拿錯了。」Steve脹紅著臉的走到工具箱內找出潤滑油，在經過櫃子時，重新又把潤滑液塞回櫃子深處。
  Bucky接過潤滑油，確認是自己需要的東西，「介意我在這裡使用？」

  「當然不介意，你儘管用。」Steve有些懊惱地坐在Bucky的左側，「我的意思是，對我你不需要顧慮太多。」

  「喔。」Bucky動了動機械手臂，然後捲起袖管，在動作不流暢的地方滴上潤滑油。

  Steven在旁邊有些神情複雜地看著Bucky維護他的機械手臂，在腦內譴責自己思想的不正經，直到Bucky呼喊他才回過神來。

  Bucky發現自己搆不到肩頰骨的部分，抬頭看向Steve，卻看見對方臉上的神情有些微妙，「幫我。」

  「當然。」Steve對於Bucky只是單純借潤滑油幫機械手臂上油這件事，內心感到有些失望。伸手接過潤滑油，幫Bucky把再次滑落的袖管捲起，「或許脫掉上衣你會舒服點？」

  「嗯。」Bucky脫掉上衣，將機械手臂面對著Steve.

  Steve看著Bucky身上與機械手臂接合的地方，皺起眉，怕碰疼他般輕輕的摸著。「會痛嗎？」

  「…早習慣了。」Steve過輕的力道加上手指上的薄繭，讓Bucky覺得Steve摸過的地方起了雞皮疙瘩，皺著眉伸手抓住Steve的手腕，「不要弄錯重點。」

  Steve查覺到Bucky的不適，收回手專心地替對方上油，「這次怎麼會想自己來？」
  「只是有些不舒服。」所以還不需要整隻手臂去檢修。

  「以後你只要不舒服的時候，隨時可以來找我。」Steve小心翼翼地替Bucky滴上潤滑油，那眼神專注地就像是在自己眼前的是一個珍寶。

  「你不需要那麼小心」我並不會感到痛。Bucky對Steve的溫柔感到不自在。

  「你值得最好的對待。」Steve笑著，堅定的向Bucky強調著，「Bucky？」

  「嗯？」Bucky轉頭看向Steve，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，兩人的距離近得有些太過分。這個距離，Bucky甚至能看清Steve臉上的絨毛。過近的距離讓Bucky覺得受到威脅，但卻因對方是Steven而允許對方踏入。

  「May I？」Steve 矢車菊色的眼眸誠懇地望著，等待著對方的允許。

  「你還在等什麼？A right partner？」Bucky脫口而出，隨後表情有些困惑，這句話似曾相似。還沒回想起更多片段，思緒就被Steve的親吻給打斷。

  Steven一開始像是對待易碎物品般，小心翼翼地親吻著Bucky。中途Bucky受不了Steve的磨蹭，不耐煩地搶奪主控權，最後Steve忘情地將Bucky壓上床，兩個人沉浸在親吻中，直到罐子摔落的聲音驚醒了兩人。

  他們維持著這個姿勢對視，突然Steve笑了出來，「天啊，我從沒想到過…」
  Bucky輕易的聽出Steve語氣中的訝異，面無表情地撇過頭斷開與Steve的對視，正巧看見被手臂上的潤滑油蹭的一蹋糊塗的床單，不自在的說，「抱歉，弄髒了你的床。」

  傍晚，當Steve和Bucky一同出現在交誼廳時，在場的-聽了一場經由Jarvis友情提供現場聲音轉播的-成員們都一臉曖昧的看著Steve和Bucky。

  只有明白實情的Tony在看到Steve的時候意有所指的往下看，然後故作感嘆的搖了搖頭。

【完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