遺落之鏡

  背景在復仇者聯盟-奧創紀元後。

  引用電影片段，劇情走向與美三無關

  CP: Steve X Bucky
 

*****

  復仇者聯盟的成員都知道Steve有一本畫冊。

  黑色硬皮、紅線書籤，畫冊邊緣染上碳粉，除了右下角不明顯的Steven Rogers屬名外，看起來就是一本普通的畫冊。

  Steve非常寶貝那一本畫冊，甚少帶出房門。

  事實上，只有Tony和Sam見過Steve的畫冊。

  Sam只有遠遠見過Steve捧著畫冊在公園的白色長椅上作畫，或許是Steve的表情太過溫柔，Sam沒有上前打擾，只有側拍一張照片貼到instagram上。噢、後來Steve被粉絲圍堵後再也不敢到公園去，那又是另一個故事了。

  Tony則是意外的瞄見一點點內容，那是一個穿著軍裝的男人，可惜的是Steve馬上就把畫冊合起，那不清不楚的一瞥反而更助長Tony的好奇心。

  出於對內容的好奇，Steve的畫冊成為復仇者內的傳說之一。

  今天，Steve主動提出想替大家畫一張畫。這個消息流傳出去，除了原先住在復仇者大廈的Tony、Bruce、Wanda、Vision、Clint外，Coulson在第一時間就開著他的愛車來到復仇者大廈，過了不久Thor聲勢浩大的出場，還帶著他的弟弟Loki，Sam和Rhodes隨後也來到這裡，Natasha則是在下午結束任務回來。

  等全員到齊，Tony當仁不讓的坐在長沙發的正中央，翹起腳雙手搭在沙發椅背。

  Natasha見狀將Bruce推到沙發旁，Bruce看著Tony放在椅背的手露出靦腆的笑，Tony聳了下肩自覺的收回左手。

  Bruce配合的坐在Tony左側，不自在的看著坐在眾人對面的Steve，然後轉頭和Tony閒聊研究進度。

  Natasha側坐在扶手上，翹起腳右手搭著椅背，看起來就像是摟著Bruce的脖子。

  Coulson搶先坐在Tony的右手邊，隔了一個人的距離，開心的看著Steve。

  Sam跨坐在扶手上，用手擺出槍的姿勢指著前方。

  Clint站在一旁側身揹著弓，臉面向Steve。

  Rhodes雙手抱胸站在Tony的背後笑著。

  Wanda站在空位後頭面向著Steve，眼神放空。

  Vision站在Wanda的右側注視著她。

  Thor站在Bruce的背後笑得爽朗，左側被他搭著肩的Loki則是一臉不耐地看向一旁。

  「Clint，Tony身邊還有位置。」Steve提醒前排唯一站著的人。

  「不行！」Coulson反應激烈的護住空位。

  「你該不會沒辦法畫自畫像吧？」同時回應的還有因為和Bruce對話，而反應慢了一拍的Tony。

  「雖然那不是我擅長的，」會意過來的Steve笑著將畫冊翻到空白頁，拿起炭筆，「但應該不是大問題。」

  過了一段時間，Sam舉著的手開始顫抖，忍不住詢問Steve的進度，終於在第四次詢問時Steve放下炭筆。

  Coulson搶先上前用相機拍了好幾張照片後，才開始欣賞Steve的畫作。「真不愧是Cap，我能夠掃描一份掛在辦公室嗎？」

  Sam甩了甩發麻的手，跟著湊上前去，「那我也要一份掛在客廳。」Sam伸手拿起Steve腿上的畫冊。

  Vision邀請Wanda到一旁的沙發坐著聊天。Tony維持剛剛的姿勢吩咐FRIDAY將Steve的畫冊影像投影在桌面上。Natasha性感的伸了個懶腰，走到桌邊觀看畫作。Thor拉著一臉無聊的Loki到桌邊，並不停稱讚Steve將Loki畫的多麼可愛。Rhodes坐到Tony身旁的空位上，Clint則是走到Sam的身後，伸手拿走畫冊。

  「嘿！」Sam伸手抓住畫冊，「我想你該問過我的意見！」

  爭搶之間，畫冊摔了下來，攤開的那面畫的正是附近的咖啡店。

  「抱歉。」Clint撿起畫冊，遞回。

  Steve在確認沒有折損，才鬆口氣，「沒有關係。」

  「介意跟大家分享一下？」站在遠處的Natasha雙手抱胸。

  「當然。」Steve大方地將畫冊在桌上攤開，Coulson自告奮勇地動手翻面。

  Steve的畫冊裡充滿了他的回憶。布魯克林的街道，相片中的父親，還未患病的母親，舊屋的擺設，樹上的鳥巢，Peggy Carter，Dr. Abraham Erskine，以及咆嘯突擊隊的成員。

  「我知道，這是咆嘯突擊隊！」Coulson興奮的指的裡面的人，他們高舉著酒杯，「Timothy Dugan、Jacques Dernier、Gabriel Jones、James Morita、James Falsworth，咦？Cap，James Barnes呢？」

  Steve看著那一頁上標註的日期，思緒回到那天。

  他們回到大後方整修，並將逮到的Dr. Zola交給上校。整個團隊氣氛低迷，因為他們失去了伙伴，而他還失去了他的摯友。向上校確認近幾日沒有任務，幾人一起去附近的小酒館慶祝回歸，自始至終屬於Bucky的酒水半點兒都沒有少，而Steve是唯一沒有喝醉的咆嘯突擊隊成員。

  Steve有些黯然的複述著博物館內的介紹，「Bucky是當時咆嘯突擊隊中，唯一犧牲的隊員。」

***
  Steve有一本畫冊，黑色硬皮、紅線書籤，右下角簽上名字縮寫。

  復仇者聯盟中沒有人知道這本畫冊。

  這是屬於他的秘密與思念。

  裡頭的每一張畫，背後都有一段故事，都是Steve記憶中深刻的回憶。

  首頁是穿著軍裝的Bucky，笑的迷人。

  Steve在後巷被痛揍，放假的Bucky再次找到了他並趕走惡霸。Bucky向Steve分享著被分發到107師的喜悅，臉上的神情驕傲且迷人。

  之後有兩年的時間，Steve再也沒見過Bucky。

  渾身充滿水氣，捆著繃帶的左手臂滲出鮮血，幾縷頭髮貼在額前，Bucky大笑著。

  大雨干擾大家的視覺與聽覺，在Steve身邊的敵人被射殺後，Bucky隱匿的方向傳來爆炸聲。有一段時間咆嘯突擊隊沒有狙擊手支援，但Steve慶幸的是這段時間沒有持續太久。

  當大家後撤到休息區時，大家都因為大雨而顯得狼狽，而Bucky左手臂上應急的繃帶還有滲出的血更是讓他多了一絲慘烈。Steve肯定自己當時的表情一定很蠢，因為Bucky大笑著罵自己蠢蛋。

  Bucky逞強的後果，咆嘯突擊隊有一周是由發著低燒的狙擊手當值。

  穿著便裝教自己舞步的Bucky。

  小酒館內和Peggy談話後，Bucky堅持Steve需要進行特訓，避免在跳舞的途中出糗。

  Bucky在旁邊示範並提醒著Steve的腳步，在Steve終於記起舞步並以為教學終於結束時，Bucky主動牽起他的右手，並將他的左手擺到後腰。

  接下來的事慘不忍睹，無法專心的Steve一再踩到Bucky的腳，幸好在鞋子被踩爛前Steve能控制自己的腳步。

  「記得，跳舞時要和對方有眼神接觸。這可是談情說愛的好時機。」這點Steve永遠記得，Bucky當時的神情溫柔的就像是面對著女友。

  戰場上認真瞄著準星的Bucky。

  Bucky冷靜沉穩的舉著槍，抓準時機扣下扳機，又收割了一條人命。在旁邊護衛著Bucky的Steve注意四周的狀況，偶爾抽空觀察他的童年好友。

  當Bucky舉起槍時表情總是認真而嚴肅，並且不愛說話，恍如成了另一個人。

  Bucky解釋那是因為他需要心無旁鶩的瞄準目標。

  氣呼呼來教訓自己的Bucky。

  第一次攻入九頭蛇的基地時，Steve衝的太快而脫離了隊友，少了隊友掩護的他大腿被射了一槍，最後依然成功的完成任務。

  事後當Bucky幫忙包紮傷口時，Steve清楚的體會到Bucky確實在關愛及看顧著自己——他和Bucky爭論了整整半個鐘頭，關於他的行為的危險性——最後在Bucky擔憂的神情下承認自己的錯誤。

  蓄著長髮，全身揹滿武器的Bucky。

  以為這時代除了Peggy，已經沒有能夠理解自己的人。Steve從沒有想過會再次見到活生生的Bucky，還是以敵人的身分。儘管和七十年前大相逕庭，但Steve依舊一眼就認出了Bucky。

  狼狽的淋著雨，渾身警戒的Bucky。

  Steve沒有想到會在布魯克林看見Bucky。

Bucky渾身濕透的待在巷弄末端，那小小屋簷並無法提供足夠的空間遮蔽大雨，Bucky安靜的——像是被世界遺忘的——看著巷口。突然，Bucky發覺正在接近的人影是Steve，站起身警戒的盯著他，在Steve還沒有反應過來時，翻牆離開。

  之後，Steve再也沒在這條街上看見Bucky。

  面無表情眼神茫然的Bucky。

  布魯克林的Bucky故居外，Steve再次發現Bucky，他動作自然並小心不引起Bucky警戒的接近。

  Bucky身上的衣服還帶有濕氣，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的水泥建築。

  傻瓜似的，Steve來來回回的在Bucky周圍路過。

  「Rogers」在那裡站了一整天，Bucky開口，聲音沙啞的難聽，「那是James Barnes的家？」

  「是的。」Steve這才看見Bucky眼中的茫然，「那是你的家。」

  屈於弱勢露出不服輸表情的Bucky。

  Bucky的房內傳來大口喘氣的聲音，Steve迅速的衝進Bucky的房內，並不停地安撫直到Bucky重新冷靜下來。那時，這是每晚必會發生的事。

  當Bucky冷靜下來後，Steve總會在Bucky的臉上看見不服輸的神情，若非Steve識相的鬆開懷抱，接下來就變成兩人間的打鬥也說不定。

  睡到頭髮亂翹的Bucky。

  Steve似乎已經被Bucky所接受，當Steve侵入他的私人領域時，Bucky不會有太大的反應。每天去叫Bucky起床吃早餐，也成了Steve的樂趣之一。

  那天正值酷暑，Steve一進房就看見Bucky赤裸著上身，以蜷曲的姿態抱著薄被。頭上亂翹的頭髮明顯的控訴著，Bucky又沒有將頭髮弄乾就上床睡覺。

  「早安。」Steve伸手摸Bucky頭上亂翹的頭髮，得到Bucky的瞪視。

  抱著空牛奶罐看向自己的Bucky。

  Steve對此感到抱歉，前一晚購物時忘記將牛奶寫入購物清單中，剩餘的牛奶只夠一杯的份量。但Bucky臉上帶著委屈的指責神情，讓Steve忍不住笑了出來。

  過了不久，Steve帶回了一罐全新的牛奶，和Bucky兩人共進早餐。
 

  穿著長袖，綁起小馬尾的Bucky。

  Bucky願意外出融入人群，接受Steve的建議將自己打扮得乾淨整潔。

  那次，Bucky在星巴克前認真的選擇咖啡的種類，在店員——而非Steve——的幫助之下。

  最後，Bucky選擇了一杯拿鐵，給了Steve。

  看著冰淇淋車露出微笑的Bucky。

  Steve帶著Bucky去到遊樂園，Bucky突然停住看著不遠處的冰淇淋攤販。

  「你想吃嗎？」那次Bucky停留的時間非常久，久到Steve開始猜測Bucky是不好意思開口。

  Bucky露出有些僵硬的微笑，「我可不想走路回去。」

  現在，空白的畫紙在炭筆的描畫下，Bucky的身影漸漸清晰，前方是水果攤，Bucky神情認真的挑選著李子。

  一片陰影緩緩接近最終壟罩著Steve及畫冊，拿著李子的手擋在Steve的眼前。

  Bucky手指點了下畫中的臉，「我的臉可沒那麼圓。」

  「你真的這麼覺得？」Steve笑著接過李子，回想起幼時Bucky曾用一顆糖說服自己修掉臉上的嬰兒肥，「現在一顆糖可收買不了我。」

  「愛記恨的小子。」Bucky抽走Steve的畫冊，打算自己修改輪廓。

  「別動手。」Steve可是清楚的知道Bucky的美術天分，「咳、或許一個James Barnes能夠收買我。」

  「哦？」Bucky挑了下眉，將畫冊推回Steve身上，拎著李子走開，「你得到他了。」

  「嘿！Bucky，」Steve將畫冊蓋起，追上前握住Bucky的手，「I got you.」

  兩人雙手交握，在街上緩緩的走著。

【完】